九月下旬,朝廷决定重新启用曹国公,这消息来得如此突然,一时间,朝野震动,风向一时急转。
让众人孤立的两人,一人鸡犬升天,一人却堕入地狱。
李三思回归让一群同窗欢喜,姜姚自然是最开心的那个,毕竟李三思是她最大的财主。
为何庆祝李三思回归,她免费给学子们提供了甜浆。
讲堂内,搭讪的,讨好的,一大群学子围住李三思。伴鹤冷冷隔绝了众人。李三思只能无可奈何走出讲堂。
天凉了,树叶落满了地,一切显得如此萧瑟。
“干嘛?”李三思吓了一大跳,他本能朝头顶扒拉着,张景成不知从何处窜出,偷袭了他,往他帽巾上插了什么东西。待他看清手中的物件,愣了一下,眼神飘忽,不可置信喃道:“茱萸?”
“嗯,这东西我可寻了好久。”张景成双手环胸,出声抱怨道。那日,他们一行人兴冲冲上了法觉寺去寻李三思,谁知,老和尚告知,李三思不愿见任何人。他当时还担心李三思一时想不开,出家当和尚了。
“为何?”李三思眯着眼盯着那红艳艳的茱萸果。这色泽真艳呀,如鲜血一般。
“还不是……”张景成欲言又止。
胡玉跑了过来,干脆利落抢过茱萸,顺势插在李三思的帽巾上,撇嘴道:“遍插茱萸少一人,大伙当然不希望少的那一人是你。”
“胡玉,可以呀,大草包会引经据典了。”张景成勾着胡玉肩膀,愉快颠着。
李三思愣住了,贵为国公府的少爷,他一直是敏感多疑的。那种寄人篱下的卑微感一直是他心里绕不过的坎。胡玉刚刚的一番肺腑之言,他心豁然开朗了,无父无母又怎样,他长大了,心中那些对亲情的渴求由同窗好朋填满了。
“回来了?”黄忠走了过来,不冷不热问道。
黄忠的骤然加入让场面一度冷了下来。他们一向看不惯黄忠。此人喜欢拿大又矫情,不知怎的。他与皂隶娘子混在一起耍。
“黄忠,你怎么来了?”胡玉撇嘴,双手叉腰,不耐烦嚷道,他一向不待见黄忠。此人古怪又难缠。
“黄忠,多谢你送的斓袍。”李三思颔首,客气说道。
桑永安一边咬着松饼,一边好奇问道:“什么斓袍?”松饼的碎末渣子落得满地都是,其余众人非常嫌弃的后退两步。
“永安,别在国子监吃东西。”张景成极度嫌弃嚷道。碎渣子一地,胡博士那老头要骂人的。
“喔,那我去伙房找夏荷玩。”桑永安撇撇嘴,不服气扭头。嘴上说着走,腿却一步不迈。
黄忠心虚转过脸去,面红耳赤否认道:“李三思,你该不会误会了吧,斓袍可不是我送的。”
李三思莞尔,当日,管家一眼就认出了大学士府的马车,两府素无往来,这让他非常好奇。
李三思轻摇着头,嗤笑道:“我知晓了,斓袍是夏娘子送的。”夏荷虽在折腾斓袍生意,可国子监标准样式,她是做不出来的。况且,夏荷绝无此实力与财力。
“啊!夏荷送你斓袍了?为何不送我。”张景成跳了起来,气呼呼嚷道。厚此薄彼,他心里十分不爽。
“呵,张景成,你长点脑子,夏荷的东西是白拿的吗?”黄忠翻着白眼,嗤笑道。其实他俩并不熟,他的嗤笑引来张景成的白眼。
几个松饼让桑永安噎得慌,他连连咳嗽,扯着嗓子问道:“难不成夏娘子还能扒皮。”
黄忠冷漠摇头,幸灾乐祸说道:“永安,此事你可以跟多宝打听。”多宝是个大喇叭,上月在贡院外售卖斓袍,他已绘声绘色编撰成故事了。
黄忠这么一说,众人皆痴痴笑了。李三思却陷入沉思。画卷那女子跟夏荷一模一样,她到底是谁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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