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鸢冷笑一声,双指逐渐磋磨起来,些许微光闪烁:“李文书,你难不成也如此愚蠢?”
“你说的有道理。”
李文书瞅见了她的小动作,但脸上毫无畏惧。
他停在钟鸢面前,袖袍无风自动,里边似是藏着什么东西:“但你仍然脱不了嫌疑。”
“你想做什么?”
“拘禁。”
钟鸢的脸色顿时一变,像是这个词犯了她的忌讳。
她的脸色越发难看:“怎么,查不出真凶,就要一直拘我?”
“我也可以搜你的魂。”
“你做梦。”
钟鸢怒喝一声,抬手对准李文书:
“李文书,你个杀良冒功,为此不顾妻儿性命的小人,别在这里装什么大义凛然!”
“天知道这是不是你自己做的,他们不知道,我可知道!”
“你忘了你以前在南山镇做过什么事了吗?”
“你忘了卷宗上,是怎么记录你妻儿最后……”
“够啦!”
李文书大步向前,几乎要撞在女人身上。
他面目狰狞,浑身颤抖:“你懂……”
他似是要说什么,最终却没有说出口。
两人的对话一出。
顿时让大厅里的氛围变的更加紧张,同时还有无数双惊疑的眼神落在男人身上。
数息。
李文书倒退一步,呼吸急促,几秒钟才勉强平复下来。
但下一秒。
他的眼神忽然再次凛冽,同时大喝道:
“钟鸢,我现在以临江县最高级别武官的身份通知你,放弃抵抗,直到查明真相为止。”
“不是你做的,我必还你清白,你若咽不下这口气,届时我给你磕头无妨。”
“但这事最好真不是你做的。”
他的声音一字一顿,声音越发狠辣:“否则,我必杀你。”
钟鸢咬紧牙关,显然同样已经愤怒至极:“李文书,你好大的口……”
听见这话,周围的不少人呼吸顿时一滞,视线不断在两人身上挪移。
就在这时。
走廊尽头的房间里忽然传来一阵响动,紧接着一位瘦高的老人缓缓出现。
他边走边咳嗽,看起来颇为虚弱。
大厅里的视线都定格在他的身上。
他像是没有察觉到这里的氛围一样,只是站定身子。
顶着众人的视线,沙哑着声音开口道:
“老夫已喂了灵丹,孩子并无性命之忧。”
“但这毒比较阴狠,伤了孩子肉体的根基,日后怕是体弱多病……咳咳。”
青山子捂住嘴巴,咳嗽片刻,随即低头看了掌心一眼,眼神黯淡不少。
最后双手握拳,塞进袖子里。
“我如今……”
他这话说的有些艰难,像是难以启齿:“想要给他专门开炉炼丹……难。”
此话一出。
房间顿时传来很多松一口气的声音。
能活着就行。
至于难以开炉炼丹……
不少人看了看瘦高老人,心里已经知道了他话里隐藏的意思。
不是难。
而是对现在老人的状态、尤其疑似大敌当前之时,给王大牛专门开炉炼丹并不值当。
这话虽然不好听,但胜在他够诚恳。
否则他大可以提都不提这一茬。
“青山居士。”
在老人出现的瞬间,李文书直接闭上眼睛。
最终长舒一口气,看似平静,但胸膛依旧起伏不定。
他看向老人,控制着情绪说道:“你可感受的到,毒的源头在哪里?”
钟鸢也在看向老人,目光热切。
青山子则没有立刻说话。
而是先看了一眼对面的李文书,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学生。
最后。
他闭上眼睛,重重的叹了口气。
只是摇头。
看不出来?
李文书冷笑一声,这句话他半个字都不信。
他的赋能命途也算修的不错,但只是不错。
下毒的人手法极其高明,他看了很久,最终承认自己确实找不到痕迹。
但老人哪怕如今实力大跌,那曾经也是三品巅峰的捧药郎,岂能一无所获?
想着想着,李文书的视线重新定格钟鸢。
自己为了侄子,先前愿意听从老人的吩咐。
那老人难道就不会这么做吗?
“我说了不是我!”
察觉到男人的视线,钟鸢冷哼一声,直勾勾的与之对视。
双方谁也没有退缩的意思。
“够了,大敌当前,成何体统!”
最后还是青山子大喝一声。
“此事和钟鸢无关,也和李文书无关,是我老迈昏聩,查不出罪魁祸首,责任在我!”
“钟鸢……钟鸢!”
“老师,他……”
“走…走!我怕我之后遭遇凶险,身边离不开你。”
话落。
老人一甩道袖,大步向前。
赤獒有些骚乱,但并没有让开位置。
“怎么?”
老人停下脚步,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官方御灵师们:“还有事吗?”
后者相互之间对视一眼,咬紧牙关,战战兢兢。
但最终他们只是挺了一会儿,还是让开了位置。
老人冷哼一声,大步向前。
只是在出门时,他瞥到了门口没有进去的少年。
而后者正站在一旁。
低着脑袋,不让人看到他的表情,也没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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